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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享到 Facebook 推至Plurk 推至twitter 一塊餅乾 文/林真真
我到啟智中心探訪老友時，順便到教室看一下小朋友――我以前的受訪對象。
老師指著華說，「他現在進步很多囉，會說、會站、會玩，還喜歡跟人親近呢！」
我順著老師的提醒把焦點放在華身上，至今他給我的感覺仍然很強烈。華白天在啟智中心上課，放學後就住在育幼院裡，這裡有不少小朋友來自破碎家庭，華不算特例，但他讓我震撼的是剛到啟智中心那一幕；一般小朋友是走著進來的，不然就拄著柺杖或由他人攙扶或以輪椅代步，但五歲的華是「爬」進來的，他不是用雙腳交換輪替的方式，而是像兔子般，以雙腳同時彎起同時伸直的方式行進，而且腳背磨出一層厚厚的繭。
他不說話、不笑、不回答老師的問題，經常一個人躲在角落獨自把弄地上的積木，似乎已經習慣一個人的孤獨世界。
我遠遠看著他，他確實進步很多，會搶隔壁小朋友的東西，會站著整理桌子，還很會笑哩！早上的課是到菜市場做「戶外教學」，老師進來發了一些小點心，提醒大家，「糖果餅乾帶在身上，餓了隨時拿出來吃」。
華緩緩移動身體，義工媽媽攙扶他坐上輪椅，然後老師數人頭，「唉呀，差一個義工媽媽！」我沒事，自動補上空缺，然後走到華後面幫他推輪椅，他轉個身看到我之後，靦腆的笑，一直掛著笑。
一路上，我發現華都很開心，他如果看到好笑的事會轉過來看看我有沒有笑，如果我笑，他會笑得更開心；到了菜市場，老師一一介紹菜色、水果、攤販還有禮節，「如果有人拿東西給我們吃，要記得說什麼？」華大聲說「謝謝」，老師特地表揚他，華沈浸在喜悅裡。
回到教室後，我協助華下輪椅。以前他動都不動的，僵著身體讓老師直接抱下去；現在他會使用自己的力量努力站起來、走下去。離開輪椅前，他拍拍我的手，從口袋裡拿出早上老師發的一塊餅乾，那餅乾經過身體的摩擦，碎了好幾片，他顯得很不好意思，猶豫了一下說，「送你吃」，我很快接過來，滿心歡喜地謝謝他，他笑嘻嘻的低著頭，慢慢移動身體回到座位上。
老師看了以後走到我身邊說，「你看，他還會表達感情呢！」沒錯，所以我一直珍惜那塊餅乾，那是華的心意，也是他進步的象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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